芒种(年上)_否极泰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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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极泰来 (第2/2页)

也搁在了桌上。

    今夜人倒是安静了,不知道是不是也饿着,是不是怕又被他逮住,没胆子出去?

    窗外的风声忽然一点点重起来,雪似乎落大了。

    宋仲行抬起头,看了眼时间。

    快一点钟。

    他合上笔,顺手理了理桌上的文件,还是起身走了出去,和往常一样,去看看她。

    她晚上睡觉不老实,喜欢踢被子,有时候小腿肚都能露在外面。

    楼道里昏黄的灯光静静亮着,他的影子被拉得又长又稳。

    他手上的动作轻,推开了卧室门。

    简随安睡得很沉。

    她趴着,一只手垫在脸侧,另一只手散在被外,像是睡着睡着就没了力气。整个人陷在被窝里,头发散了一枕,发梢还搭在她的唇边。

    至少这次没蹬被子。

    他走到床头,俯下身,想替她拨开黏在皮肤的发丝。

    伸手,指尖一触,她的脸颊竟是烫的。

    宋仲行一怔。

    他又试着去摸她的额头,那里的温度更是烫得厉害。

    掌心贴上去的一瞬,他能感觉到她细微的颤动。她眉头轻轻皱着,唇角还残着一点梦里的气息,呼吸有些急,还带着一种断断续续的鼻音。面色潮红,偶尔冒出一声闷咳,像被热气噎住似的,尾音还带着沙哑。

    他小声喊她:“安安?”

    没有回应。

    那声音轻得像落在水面上,连个回音都没有。

    宋仲行坐在床沿上,把她揽到怀里,另一只手去探她的背。

    几乎是瞬间就感到那股烫意从掌心窜上来。那是一种湿热的温度,不像正常的体温。皮肤下的热气一阵阵往外冒,细细密密的汗沾在他的手上。

    他心里已经明了,她这是发烧了。

    想想也是,她前阵子往外跑,一待就是一整天,外面的雪又那么大,风也冷,身体怎么能受得住。这几天吃饭不规律,没胃口、没心情,更没个发泄的地儿。

    这么一番折腾,怎么能不生病。

    怀里的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睫毛一根根粘在一起,她的话云山雾罩,“什么时候去看熊猫?”,是烧得快糊涂了。

    他又轻声唤了一遍她的名字,这次她依旧没答,只是往他怀里蹭了一下,嘴里还小声嘀咕。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保姆披着衣服,神色急匆匆的。

    “主任,这是……”

    宋仲行吩咐她去拿体温计,再烧点热水。

    “好,好。”

    保姆答得快,又急急忙忙下楼。

    卧室又静了,她的呼吸一阵重一阵轻,时不时发出极小的呓语。

    她还在发烫,像一团要把他焚尽的火。

    宋仲行忽然觉得傻的是他,总是跟个孩子置什么气,她跑出去、情绪不稳、不吃不睡,全是因为他那几句冷话。

    保姆很快拿了体温计回来,也说喊了医生来,等会儿就到。

    宋仲行只应了一声。他正在解她的上衣扣子,连被子都掀到旁边,怕捂得太热,加重了病情。

    可简随安半睁着眼,似乎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叔叔?”

    宋仲行的动作一滞。

    那一刻,时光忽然叠了回去:从病榻边的热气,退回到一个小小的客厅,一个扎着马尾、背诗背到困得眼皮子睁不开小女孩。

    那一声“叔叔”,几乎是呢喃。

    像是从很多年前穿过来的,带着一点天真的依赖,轻得像从梦里溢出来的。

    她靠在他怀里,额头还烫,他伸手把她的头发捋到一边,又用掌心贴在她的颈侧。她的呼吸灼在他指尖,热得几乎让他生疼。

    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轻轻叹了一声。

    “别怕,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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