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西山灵堂 (第2/2页)

绪，只有一种极冷的审视，像在看一本早已结清的旧账。

    灯光落在他脸上，稜角分明，却毫无温度，眉眼间压着罕见的戾气，宛如风暴。

    周沅也轻手轻脚走进灵堂，雪水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浅浅的水痕。

    她停在陆屿身侧半步，不敢太近，也没有说话。

    半晌，陆屿才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同情我？”

    周沅也瘪了瘪嘴，摇摇头。

    他伸手拉她，掌心冰得吓人，指节却稳稳扣住她的腕骨。

    两人走出灵堂，雪已经没到脚踝。

    风很大，吹得铜灯笼吱呀作响。

    陆屿停在台阶上，忽然侧头看她，嘴角勾起一个惯常的冷笑：“我给他最好的灵堂，最乾淨的送终。我已经不欠他什麽了。”

    周沅也茫然地看着他，睫毛上沾满细小的雪粒，眉心轻轻皱起，嘴唇微微张开，却只吐出一个字：“冷。”话刚落地，她已经往前一步，整个人鑽进陆屿怀里。

    额头抵在他胸口，鼻尖蹭过他冰冷衣料，双手熟门熟路地从他大衣下摆鑽进去，环住他的腰，像隻寻暖的小动物，把自己埋得严严实实。

    陆屿垂眼看她，雪落在两人交叠的肩头。

    半晌，他轻笑，轻轻地揉了她的发顶：“……就这点出息？”

    车子从西山一路往下，雪渐渐小了，却更冷。

    陆屿把暖气开到最大，周沅也靠在副驾，侧头看他，昏黄的路灯透过挡风玻璃斜斜切进来，落在她脸上，像给她镀了一层薄薄的蜜。

    睫毛很长，沾了点雪水，在灯下像细细的冰丝；鼻尖冻得微红，唇色却还是饱满的，微微抿着。

    她安静地窝在那儿，羽绒服的毛领蹭着下巴，整个人软得过分，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陆屿单手打着方向盘，馀光早就黏在她脸上。

    红灯亮起，他终于停了车，侧过头，视线肆无忌惮地描过她眉眼、鼻尖，最后落在她唇上。

    他抬手，指腹贴上她脸颊，轻轻蹭了蹭，掌心烫得惊人：“几个月不见，还是那麽漂亮。”

    指尖顺势滑到她下巴，虚虚一捏，逼她抬眼对上他。

    灯光把他的眼底照得极亮，像压了很久的火，终于找到地方烧。

    周沅也没躲，只是眨了下眼，睫毛扫过他指腹，痒得他喉结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