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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太阳升起后(五条光视角) (第4/4页)
要怪,归根究底,也要怪爸爸,因为是他让这样的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像mama坚持的观念,作为成年人理应承担起未成年人因为无知和愚蠢所犯下错误的责任,过早地将未成年人推向成年人也无法解决的困境中,无异于谋杀。 值得庆幸的是,我并没有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错误。在被疑惑cao纵之前,我明白了不是所有事情都得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于是现在的我还是mama完美无缺的女儿,还生活在一个毫无破绽的幸福家庭里,我有世俗意义上健康亲密的亲缘关系。虽然爸爸未必爱我,但他绝对爱mama,也绝对付出了社会层面上能够打上100分的父亲责任。 这就够了。 mama的手指停在了她和我去年在塔斯马尼亚的合影上,抬头望着我说:“今天惠告诉我,有几个咒术师失踪了。” “噢。” “有人过来找说失踪前他们见过你。” “是么,”我耸了耸肩膀,“完全没印象。” mama静静地看着我,她不笑的时候有点苦相,眉毛轻轻压低,双眼流露出一点若有似无的哀愁。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那么美,那么适合快乐。她长久地望着,我见过她这样的目光,我知道,她露出这样的神色时,往往是在透过我看向另一个人。 至于是谁,我猜测是爸爸。 mama没再追问咒术师的事情,于是我陪她收拾完书房准备起身离开。 “光。”她喊住了我,语气听不出高兴还是难过。 回过头,她的脸在书房淡黄色的灯光里带着暖洋洋的微笑,看得我眼睛有点热。 她问我,“明天是实践课是吗?” “嗯,是惠代班。”咒高的文化课比例在改革后占据了学生课程的一半时间,mama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说服社会教育机构协调真正意义上的教师,虽然目前只是初具雏形,每个老师都不是固定带班,但明显对咒高的教学氛围起到了一定的正面影响,生死正在逐渐远离高中校园生活。实践课安排在月末,由重新划定等级具备教育资质的成年咒术师带领,负责现场的辅助监督配备有相应的设备进行照应,我记得这个是虎仗悠仁提出的,因为他认为应该将学生的生命放在第一位,而非不匹配牺牲的胜利。他是个好人。 mama始终没有露出任何令我不安的神情,“注意安全,好吗?” “我会的。”我有点想抱抱mama。 于是我跑了回去,很用力地抱了一下mama。 mama什么也没说,只是回抱着我,亲吻我的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想起爸爸说过的话,“别让mama难过。”大概是因为爸爸对我的要求很少,这是他反复强调的底线。 我离开书房的时候,mama回到了书桌旁,她的工作永远都做不完。我一直觉得她是故意让自己变得忙碌,这样会减轻她的感知能力,能够缓解她的内心始终修复不好的伤口所留下的疼痛。我知道这些事情都和我无关,是mama自己的秘密,她永远都不会告诉我,于是我将独处还给mama,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离开。 房间里最后一线灯光消失的瞬间,我掏出手机,删掉了硝子让我把尸体处理好的短信,她总是爱唠叨这种细节。随后我合上手机,那两个被我掸灰尘一样掸去的咒术师跟着删除的短信一起消失在了我的记忆里。 现在,我已经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 mama有秘密,我也有。 我最大的秘密是,我是爸爸的女儿。我和他一样,对mama之外的世界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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